第221章
司遥咽了咽口水,心里默念行医者不要和病患计较,“吃了药,你休息吧。”
他蹙眉:“那你呢?”
司遥抬手看表,手腕上空荡荡,这才记起来自己的手表碰巧坏了。
视线扫过床头的电子灯,时间已经要接近午夜了。
司遥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借口,“东铁线要停运了,港岛打车太贵了,我去客厅的沙发上凑合一晚。”
见她起身要走,孟时北倏地伸手,“你等一下。”
孟时北的手很有分寸地没有触碰到司遥,只是虚虚地垂在半空。
女孩眼里原本快要熄灭的光再一次隐隐燃起。
孟时北攥拳,断绝了伸手去握她的可能,“不用了,这房间本来也是为了你开的,我的衣服呢?”
司遥斜睨着看他,看他抓着被子谨慎遮挡的模样,仿佛自己是个想要将他吃抹干净的禽shou。
本来就喝了酒,酒气虽散了不少,但也压不住犟脾气。
“你现在有力气穿得了衣服吗?”她手里的动作没闲着,直接去了衣橱将挂好的衬衫西装一次性丢到床上,“请便吧,孟总工。”
孟时北的视线从床上的衣物移到她的脸上,明白了。
这姑娘小心眼了。
“你出去。”他动了动唇,“我好换衣服。”
司遥掉头就走。
蜜月套房虽大,但整间屋子只有他们两人,四周静默无声,司遥站在客厅都能听见卧室里细细索索布料摩擦的声音。
动一下,停一下。
最近港岛流行的是冠状病毒,一旦染上了就容易高热,浑身像是散架般疼。
孟时北浑身没有力气还要抬手抬脚穿衣服,一定会吃苦头。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一样,卧室里头传来一声轻微的闷哼。
司遥舔了舔嘴唇,往卧室走了两步,“孟时北?”
里面一片沉默。
司遥往里头瞟了一眼,只能瞧见影影绰绰的人影,背对着客厅站着。
她猛然记起孟时北的右手不能抬起来。
“你OK吗?”右手的伤是因为她留下的,她无法想象那样坚强好胜的一个人会因为此而成为一个废人。
“等等!”低哑的声音像是染上了一层恼羞,孟时北既不想让她进来瞧见自己的窘迫,但此时他确实无法在高烧无力的情况下自己完成穿衣的举动。
良久,像是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原本微颤的声音终于变得平缓,“你进来帮我一下。”
司遥缓步走了进去。
削瘦的身上套了左边半截袖子,另一侧的袖子荡在他后腰的地方,像是一直断了线的风筝。
孟时北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淡淡的,“帮我拉一下袖子。”
司遥眼眶微热,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安静地走过去,拉起了他的衬衫。
孟时北乖顺地张开可以举起的左手。
她垂着头,手掌有柔和的温度,小心翼翼地抬起孟时北的右手,扶着它穿过白衬衫的袖口。
动轻柔得仿佛像是在捧一件易碎品。
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司遥越担心弄疼孟时北,就越是听见头顶上传来一声轻轻的‘嘶’声。
她紧张地停下动作,左右检查着,发问:“我弄疼你了吗?”
“。。。。。。没有。”孟时北微微偏头,不去与司遥对视。
司遥松口气,手里的动作更放缓了些,“我没有骨科轮转的经验,不清楚会不会弄伤你,如果会疼,你要和我说。。。。。。!”
话音戛然而止。
孟时北的手倏地覆在了她正在替他系扣子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