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司遥焦急地在卫生间里将水开到最大,尽可能快速冲刷礼服上的咖啡渍。
水流声太大,加上她心急如焚,根本没注意到卫生间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缝。
ada的助理贼眉鼠眼地透过门缝朝里看了一眼,随后迅速将门关上,干脆利落地用偷摸从管理处拿来的钥匙将厕所门给反锁了起来。
还顺势摆了一个‘正在清洁’的警示牌在女厕门口。
“许嘉慧没有礼服自然就上不了台了,没有人可以和阿姐争风头了!”
助理笑得狡诈,手指头晃着钥匙,与孟时北擦肩而过的时候瞧见了吸烟筒,顺手将钥匙丢在了沙盘上。
隔壁的宴会厅里再度响起了悠扬的交响乐,似乎是牧师在为两位新人祝福。
伴随着音乐,孟时北折返回来。
他摸了衣服内兜,掏出了烟盒,用嘴咬出一支烟,静静地站在吸烟筒旁抽烟。
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用的都是左手,无力抬起的右手一直垂在身侧。
四年里,他的右手稍微恢复了一些触觉,指尖也能微动。
附属医院的医生曾说过,如果孟时北认真接受康复,右手不是没有可能会恢复到正常生活。
只是孟时北好似惩罚自己一样,是他自己选择了放弃积极治疗。
他学会了用左手生活,用左手写字,字迹虽不比右手写出来的工整,但也能看得过眼。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霁月风光的二公子从来都没有从金字塔顶端下来过。
只要他想,什么事都能做得游刃有余。
烟雾不过肺,只在口腔里浅浅滚过一圈,就被孟时北给吐了出去。
他还是保留了抽烟不上瘾的习惯,只有在烦躁的时候才会想来一支,压一压心头复杂的情绪。
胸牌上的名字与照片,明明白白说明的就是司遥。
所以她也在现场吗?
是在与港泰航空的交流会上,还是在隔壁的婚宴中?
她是知道自己也在,所以才故意丢下胸牌让他发现的?
不,不会。
他们当年分开得那么匆促,很多话没结果,很多事没交代,如果她知道自己也在半岛酒店,为什么不现身找他更好?
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孟时北烦躁地将烟熄灭。
果然,来港岛的决定是错误的。
两人在地图上一旦有了交集,就容易胡思乱想。
额头上的体温渐渐爬升,发烧导致的头疼令他原本清醒的脑子变得有些迟钝。
不能再想了。
现在的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先处理,儿女情长,必须先放一放。
更何况,那所谓的‘儿女情长’,还是不能显露人前,不能再被提起的禁忌。
他闷声咳了好几下,淡淡地瞥了一眼烟蒂旁的一串银色钥匙,没有在意,跨步往卫生间走去,打算去用冷水洗把脸后再进大厅。
“有无人喺度啊?(有没有人在啊)”
路过女厕门口的时候,他隐约又听见有人在说话。
但身上的体温太高了,加上婚宴厅里的音乐逐渐变大,令孟时北的耳感变得不似平常那般灵敏。
他不确定地放慢脚步,果然听见了关着门的女厕,有人从里头在敲门。
孟时北侧目看了眼挡在自己面前的警示牌,又往左右看了看,走道上的工作人员都已经陆续进了大厅,外头寥寥无几,剩不了几个人。
他踱步走过去,敲了敲门,开口说话的时候才发现喉咙灼热,原本就嘶哑的嗓音变得僵硬,给他的语调镀上了一层陌生的鼻音,“需要帮忙吗?”
里头的司遥一愣,这声音。。。。。。既熟悉,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