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司遥才刚转醒,医生怕她情绪太激动会导致大出血,忙劝道,“司小姐,你黄体破裂,昏迷前曾大出血。孩子虽然没有了,但是只要人还在,就还有希望,你要好好保重身体。”
司遥心里有茫然,也有恨意。
更多的是气自己的不在意。
在戚家自己就被江封宴推倒在地上,撞到了肚子,当天下午她就发起了高烧。
她早就应该要有所警觉了,不是吗?
在万丽会江封宴又是掐着她的脖子灌酒,又是将她砸到地上,孩子跟着她受尽了折磨,不想继续选她做妈妈,想离开也是对的。
可这是维系她与孟时北之间的孩子,就这么失去了。
司遥闭上了眼睛,她的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攥住,闷痛感霎时间传遍全身,好似那只手又拿了尖刀,在她心上千刀万剐。
又深又重,洒出一片血珠。
她突然又反应过来,抓着连姨重复地问:“连姨,是时北哥让你过来的吗?他怎么样?”
上救护车的时候她还尚留意识,孟时北将她护在怀里,硬生生被江封宴捅了一刀。
“孟总工人没事。”身后有皮鞋哒哒的响声,连姨回头看,叫了一声:“闻先生。”
一身米色休闲西服的闻彦深推门而入,他朝着连姨点头,随后才将目光定格在司遥身上,“我听医生说你转醒了,在门口敲门,但你没应。”
“孟总工受伤虽然严重,但没有生命危险。”
闻彦深知道说什么最能转移司遥的注意力,他踱步走进,慢慢地说:“你不用担心。”
太好了。
孟时北没事。
可下一刻,闻彦深说出来的话又让她再度陷入无望。
“但他的右手,受了十多刀,伤口太重,还伤及肌腱,听说预后不好。”
右手。。。。。。
孟时北赖以生存的右手。。。。。。
她猛地掀开被子先要下床,但失血过多加上刚做完手术,身体虚弱,才刚动了两下,眼前发黑,险些从床上栽下来。
闻彦深眼疾手快揽住了她,将她强行压回病床上,“司小姐,我同你说这些,不是让你冲动的,你知道孟总工现在在哪里吗?你去了又能怎么样?”
“可是我,我想见他。。。。。。”司遥用力地按住心口,躺在床上重重喘气,一声又一声地呜咽。
闻彦深一针见血,“你想见他,也要看时机,你认为现在是好的时机吗?”
也许是因为他是局外人,所以能保持冷静,能清楚地去分析当前的情况。
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司遥的肩膀,“司小姐,孟总工那里有家人在照顾。”
此刻的司遥太脆弱,仿佛谁都能轻易将她摔碎。
她侧开脸,不去与闻彦深对视,而身下的被褥床单上,早是湿透一大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啜泣的声音逐渐变小。
病房里其他的人都退了出去,除了监护仪器上的嘀嘀声,就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了。
连姨离开之前留了干净的毛巾在旁边,闻彦深卷了袖子,去卫生间打湿,又走回病床前。
司遥依旧拧着头,闷声喊停他:“闻先生,我自己来吧。”
她疏离,闻彦深也不气。
两人交际不多,这样的语气才是正常的。
他将毛巾递过去,望着她自己擦脸。
司遥平复了下情绪,清了下嗓子,张口问:“闻先生,是你送我来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