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冰块刚好化开,触感冰凉,夏意正盛,这样的温度反而是最舒服的。
时卿转头看向里面的男人,顾柏礼唇角勾着熟悉的笑,漆黑眼瞳盛着缱绻柔光,问:“卿卿不进来吗?”
时卿提着袋子就进去了,直接用杯身贴上他冷俊的脸,咬牙,嗓音微哑:“顾柏礼!”
顾柏礼倒吸一口凉气,乖顺地覆上他的手背,弯着一双眼眸笑容讨好地蹭他:“卿卿别生气。”
时卿二话不说揪住他的耳朵尖,轻骂:“混蛋。”
说什么病重垂危,怎么都唤不醒,说什么没有求生意识,躯体忽然没了情绪反应……谎话怎么离谱怎么来,偏偏时卿还信了,真以为融合出现了问题,让两世的爱人魂飞魄散,不得善终。
顾柏礼小声讨饶:“卿卿,门口还有人呢。”
时卿偏头看去,房门早已被特助关上,哪还有半点人影?
“顾……”
吧唧!
脸颊猝不及防被亲了一口,时卿眼神微微错愕,男人微微仰起头,亲一下,又亲一下,眼尾漾着艳色,活像个吸人魂魄的妖精。
时卿极少见过他这般模样,成精的狐狸似的,就差没写上“勾人”这两个字了。
心脏彻底落回实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
“不是故意要骗你,只是在办公室晕了过去,半途醒来,想着让特助用我的手机打电话给你。”
顾柏礼自觉接过那杯牛奶,撕开包装,插上吸管,讨饶地递到时卿嘴边,“已经没事了。”
时卿咬住吸管,狠狠磨了磨牙,又瞪了他一眼,才宽恕似的把牛奶接了过去。
顾柏礼心都软了,抱他的腰又蹭又拱,嘴里说“下次不敢了”。
时卿淡淡睨他一眼,“那枚银玉呢?”
“碎裂了,在我办公室放着。”顾柏礼抬眸,“下次去我办公室看看?”
时卿当不知男人那点隐秘的小心思,点头。
又问:“都想起来了?”
顾柏礼深深凝望着他:“是,都想起来了。”
“还难过吗?”
顾柏礼摇头:“很幸福。”
他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时卿的脸颊,目光温柔虔诚:“我等到来生了。”
时卿将心中的酸涩强行压下去,眨眨眼睛,平静反问:“还吃自己的醋吗?”
“………”
顾柏礼唇角的笑意一寸寸僵硬,脑海像过慢镜头一般,精准投放出自己犯蠢的一幕幕。
英明一世的摄政王,位高权重,满身功勋,即便放眼千年,其功绩在史书上也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谁也想不到,王爷的历史,竟真是用墨水泼成的。
小老虎终于不用再忍,放肆嘲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