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这个小镇容不下他,顾家也不配拥有他。”时卿说。
江松眠的舞台,在繁华的都市,在危险却能够给他更多机遇的帝都江家。
他的少年,本该肆意明朗。
“你……会不会怪我?”见时卿一直没说话,江松眠小心翼翼抬眸。
“对不起,我又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时卿停下脚步,浅色的桃花眸望进对方瞳孔深处,不知问的是眼前的少年,还是从他出现的那刻起就缩回躯壳的疯子顾非:
“你觉得呢?”
“我也想忍!”少年急声解释,“等我成年,等我能彻底摆脱他们!”
“我的成绩很好,可以去到大城市,我想回滨海为妈妈报仇,或者去帝都找那个叔叔……我知道他就是我的生父!”
“可是,他们欺人太甚!”江松眠咬牙,眼圈通红地仰头看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积压已久的情绪崩盘,嗓音带着浓浓的哭腔控诉,“顾家星弄脏了我的星星,还有你送给我的礼物,那是我的东西,他凭什么占有……”
“他不配碰你给的礼物,不配!卿卿的星星只有一个,你说过的,是我,是江松眠!”
“这个家糟糕透了,世界也烂透了!”
明明委屈到了极点,语气里的狠厉却在低首的瞬间倾泻而出。
时卿清楚地感知到了少年话里未尽的杀意。
少年变了。
江松眠,从此刻生出锋芒。
时卿却丝毫没觉得不对,他抬手,温柔地揉了揉少年的头,说:“既然你自己认为没错,那便没有。”
“江松眠不需要道歉,也不应该为了别人的错惩罚自己,他们不值得你搭上自己的前途和性命。”
少年眨巴眨巴眼睛,吸了吸鼻子缓过这阵酸涩,唇角无意识上扬又被克制压下,他重新伸手拥抱住自己的月亮。
听他说,“下次,不许再冲动了。”
“嗯嗯!”江松眠闷闷点头,时卿看不到的地方,暗自窃喜地翘起唇角。
卿卿还是一样心软。
无论情况多么恶劣,只要哭一哭,装可怜,就会站在自己这边。
江松眠拥有的很少。
说到底,只有眼前这个若即若离,似幻似真,不知是否存在却真心待他的妖。
因为儿时生了不该有的期待,顾家带给他的痛苦,远比想象的多。
江松眠只能凭借那些礼物度过难熬的少年时光。
有时也会想——
是不是,我过的很不好,你才会出现?
是不是,我做了错事,你才会出现?
那我永远都不要好。
可是,“爱为什么要有条件呢?”
就像他必须是唯一或亲生的儿子,才能得到父母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