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场梦◎
“是醒了吗?”
“好像是……小哲……。小哲你听得到吗?我是妈……。。”
第一个说话的似乎是个中年男人,尽管声音沉稳,但还是泄漏出一丝紧张与激动的颤抖“快!叫医生!”
紧接着没过一分钟,仿佛有无数的脚步声,又响起许多人议论的声音。
纪淙哲心想,才几点钟啊,谁他妈在房间里吵吵闹闹的,他猝然睁开了眼睛。
一瞬间,说话声呼吸声都戛然而止……
白色的房间,白色的床铺,以及床周围一圈白大褂。
纪淙哲一时之间也怔住了,他的眼珠子像是在光怪陆离的世界中快速转了一圈后,慢慢地,他看到了自己头顶,身上的仪器和管子。
这他妈……在做梦呢?
好像还是个回到现代的梦,毕竟四周的环境和器材不可能是来自八九十年代的。
于是,他又闭上了眼睛,打算继续睡一觉。
“小哲?”刚才的女人说话了。
这好像是他妈的声音,纪淙哲又睁开眼,还真是他妈杨馨。
哦,还有他爹纪开成。
两个人站在一群白大褂前头,此时正面色担忧却掩盖不住惊喜地望着他。
纪淙哲还认为自己处在做梦状态,倒也没过多惊讶,毕竟他爹妈入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于是他问“爸妈,你们干嘛呢?”
杨馨立即掉下眼泪,她二十岁生的纪淙哲,每年又花不少钱在保养上,所以接近五十岁,仍旧保养得跟三十几岁似的。
只是这一次梦到她,似乎哪不对劲。
纪淙哲倏然坐起身,凑到她跟前瞪大了眼“我去,妈你什么情况?怎么眼角都长皱纹了?”
按从前,杨馨必定抓着儿子一顿开骂,只是此时却眼泪泛滥,甚至掩着嘴哭出声。
还没得到回应,纪淙哲就被一群医生围上来按着一顿检查。
医生一边检查一边惊呼“奇迹啊!纪董,贵公子真的醒了!”
这个梦做的太久了,距离医生检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五个小时,而纪淙哲也坐在床上茫然了四五个小时。
可四五小时后,他的梦仍旧没醒来,甚至周围的感官越来越清晰,他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靠,巨痛!
他又冲到窗户边大喊,然而除了自己父母震惊的眼神,其他并无异常。
纪淙哲这才发现,这真不是梦,而他也确实回到了从前的世界。
纪开成把儿子的情况同医生讲了,医生检查不出其他毛病,只是猜测可能躺了四个月,导致大脑暂时性混乱。
纪淙哲还没从醒过来,回到现实生活的混乱中回过神,整个人一片混沌状态。
杨馨坐在病床边给他盛燕窝粥,她一边递给纪淙哲一边叹气说着“小哲,你还记得你出车祸了吗?”
“嗯。”纪淙哲怎么可能不记得,他跟林臻打了一架……勺子在碗中发出清脆的声音,手指一颤……
林臻……
纪淙哲深深拧起了眉,一些记忆逐渐聚拢,汇成种种片段,又拼凑成一部漫长的电影,最后汹涌地侵入大脑。
他什么都没忘记,只是现在自己处于似梦非梦中,所有的一切都不真实得令人麻木,可又像是真实得那些过往只是一场梦。
这种复杂的情绪让纪淙哲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该如何接受。
“妈,那个……跟我一起出车祸的人呢?”说到这,纪淙哲的心脏一紧,他醒了,林臻总该也醒了吧?
可万一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那么他醒过来跟林臻似乎又没多少关系。
随着杨馨摇着头又是一声叹息,纪淙哲浑身的血液像是一瞬间被抽光,他急忙抓着他妈的手追问“他,他他怎么了?!”
杨馨吃惊道“好像还躺着吧,反正那天我们收到消息时,你跟他都已经昏迷了。”
纪淙哲松了一口气“那你刚干嘛那表情,我还以为他……”
杨馨自然是没理解儿子这副紧张的样子是因为什么,她既心疼又埋怨道“你现在吃苦头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闯祸。你要知道这次你爸找了多少关系,赔了多少人情,才让林家的暂时不追究,我给你说,林家那个小子要是醒不过来,我们家……”
杨馨说到这,已经愁容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