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轻风鸟语,暗香入户。
“哒哒哒……”敲门声。
“文君啊,起床了没呀?”门外响起周玉梅的问候。
宋澈与沈文君同时惊坐,大清早就来查房,能有什么心思?
草草解决了早饭,小两口便带着改革的势头,直奔水云坊。
门庭冷清,形单影只。
店员皆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人数似乎比昨日又少了些。
沈文君好不容易兴起的热情,也被眼前这番“破败”光景所浇灭。
“来来来!家人们,全都来大堂集合,咱们开个简短的晨会!”
宋澈拍手招呼,干劲儿十足。
染坊帮工的汉子,纺织刺绣的女红,莫约二十来号人,懒懒散散,漫不着调,足有小半刻钟才得以聚齐。
宋澈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想必大家对我有些陌生,那么我先做个自我介绍——”
“我们知道你是谁,大东家从草堆里薅出来的上门女婿嘛!”
一个身材高大,长相粗狂的年轻汉子抢先道。
惹得满堂大笑。
宋澈却不以为然,与那汉子道:“我也知道你是谁,你叫做李田,是染坊的管事,八岁便跟着岳父走南闯北,你力气大,手法细腻,染出的布料具为上品。”
用夸奖应对嘲讽,格局一下子便出来了不是?
李田红着脸,轻哼了声。
“还有你,你叫做卢菇,是织坊的管事,出自你手的布匹,质量绝对顶呱呱!”宋澈竖起大拇指,冲一个身材羸弱的少妇,毫不吝啬地夸赞。
卢菇颔首微笑,谦逊内敛。
宋澈又冲众人宣布道:“今日将大家汇聚一堂,主要通知两件事儿——
第一,想必大家也有所感触,近日来坊间里生意不太景气,昨夜我与夫人商讨许久,决定减少手头的锦绣生意,将重心放在贩卖布匹上。”
谁料话音刚落,众绣娘却已按捺不住:
“照你这么说,咱这些刺绣的,今后更没活儿做了?”
“对呀,云水坊最出名的便是锦绣,这生意都不做了,不等于砸自己的招牌么?”
宋澈耐心解释道:“我说得很清楚了,是放缓而并非不做,仓库里压的布匹实在太多,若不将之处理掉,作坊将难以周转,”
他话锋一转,又道:“生意不好,没钱赚,养不了家,此类想法我都能理解,若诸位有更好的去处,我不会刻意挽留。”
“呵……这姑爷好不生得了啊!才露两次面便要辞了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