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在热闹的朱雀大街上。
刘树义自打进入马车后,便一直闭目不语,这让程处默心痒的如同猫挠一般,几经忍耐,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刘主事,怎么样啊?有没有发现凶手的线索啊?”
一直透过车窗看向街道的杜构闻言,也转过头看向刘树义。
可刘树义并未睁开眼睛,只是无声的点了点头,但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程处默直接懵了,这怎么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
到底有没有啊?
杜构清润的眉头皱了皱,提议道:“我们还未针对赵卓的家人展开调查,要不要安排人去确认一下赵家是否有人失踪?如果有的话,或许这个人就是犯下这一系列案件的真凶。”
程处默眼眸顿时亮起:“这个行!现在来看,只有赵家人有嫌疑。”
可刘树义这时却睁开了眼睛,同时摇了摇头:“来不及。”
“此去流放之地,一去一回,至少得半月……可我只有三天,若能来得及,我早就派人去了,岂会忽视赵家的嫌疑?”
“那怎么办?”程处默一张黑脸不由露出焦急之色:“万一真是赵家人所为,你岂不是死定了?就算你再会查案,抓不到凶手,也没用啊!完了!裴司空不可能让你活到半个月后的,你真的死定了!”
虽然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你着实该学习一下怎么说话……
“别急!事情还没糟糕到那种程度……”
刘树义挑起车帘,看向前方越来越近的已经在匾额上挂了白绫的宅邸,道:“赵慈与韩度不同,他刚死不久,我们找不到韩度的线索,可未必找不到赵慈的。”
话音刚落,马车便在门前停了下来。
刘树义下了马车,就见赵宅外正有金吾卫把守。
昨夜发现赵慈被杀后,杜如晦就命人封锁了赵宅,虽然后续去了刘府抓自己,却也没有撤掉这些人。
使得现在,赵宅都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状态。
“昨晚杜仆射等人离开后,可还有人进出过?”刘树义向守门的金吾卫询问。
“没有。”
如刘树义所料,敌人虽然狡猾,但幸好,他有杜如晦这样的神队友。
“开门吧。”
随着嘎吱声响起,紧闭的门扉被推开。
刘树义带着杜构二人,进入了这座刚刚死了男主人的挂满白绫的宅邸。
进门没多久,便见一个三十余岁,体态婀娜,却穿着素缟,眼眶都哭肿了的女子,向他们走来。
杜构低声在刘树义耳畔道:“她是赵慈的夫人。”
刘树义点了点头,拱手道:“赵夫人,我等是来……”
未等刘树义说完,赵氏便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声音沙哑道:“刑部刘主事是吧?杜仆射派人传过话,刘主事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只要能帮老爷报仇,抓到凶手,妾身绝不隐瞒。”
杜如晦还真是够给力。
这下连寒暄都不用了,又为自己节省了时间。
他直接道:“带我去赵员外郎身死的房间。”
“这边请。”赵氏也是一个麻利之人,闻言,当即转身引路。
刘树义跟在赵氏身后,一边走,一边道:“还请赵夫人说说昨晚赵员外郎出事时的情况。”
赵氏回想起昨夜的事,丰腴的娇躯不由颤了颤,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事,让她不敢回忆。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差不多是子时,妾身忽然被惊呼声吵醒,我听外面似乎出事了,连忙披上衣衫,走了出去。”
“刚出门,就听下人一边喊老爷出事了,一边抬起手指着天,惊恐喊着有鬼。”
“妾身顺着他们的手指,下意识抬起头看去,然后,就……”
她面容有些发白,眉眼间都有着惧意,道:“就发现,在东边的夜空中,有一道身影在飘动,那是一个穿着染血蟒袍,身上插着箭矢的身影!”
“一看到那身影,妾身就不由想到这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息王鬼魂,它就那样在空中飘来飘去,最终飘到了妾身头顶,而那时,妾身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落在了妾身脸上,妾身下意识一抹,结果……”
赵氏说到这里,声音都发紧起来,便是大咧咧如程处默,都感受到了她的紧张惊恐。
就听她颤声道:“结果,妾身发现,那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