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杜构愣住了,程处默和赵成易都被刘树义这突兀诡异的行为弄得有些发懵。
“刘主事这是?”赵成易不由看向杜构与程处默。
程处默和杜构也是面面相觑,毕竟他们和刘树义也才刚刚相识。
“户部一直都打扫的这样仔细吗?”
这时,房梁上的刘树义,突然开口询问。
“什么?”赵成易没明白刘树义的意思。
刘树义跳了下来,看着身上干干净净不惹尘埃的官袍,道:“我们刑部的房梁上,都是堆积的尘土,可你们的房梁,却如此干净。”
“这个啊……”
赵成易道:“是我们在解开韩员外郎自缢的绳子时,发现横梁上有不少灰尘,所以我就命人里里外外将整个户部都打扫了一遍,也算是除一除晦气吧。”
“刘主事也知道,死了人的房子,不好好收拾一番,总会让人心里有些不舒服,更别说还有同僚仍要在这里处理公务。”
“理解。”
刘树义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韩员外郎的所有东西,都被韩家人带走了吗?你们户部一点都没留?”
“倒也不是。”
赵成易道:“他的遗书因为涉及去岁税收之事,目前仍留在户部,我们与韩家人商量过,待我们彻底处理完这桩事后,再把遗书还给他们。”
“哦?遗书在哪?”刘树义挑眉。
“我去给你取。”
说着,赵成易便快步离去。
看着赵成易的身影消失,直肠子藏不住事的程处默忍不住道:“如何?可有收获?”
杜构也看向刘树义。
便见刘树义沉思了片刻,旋即微微摇了摇头:“我们的对手,似乎比我料想的要更加难缠。”
杜构与程处默一听,内心不由一沉。
他们还欲说什么,赵成易的脚步声已经传来。
疾步进入房间,赵成易将一个纸袋递给了刘树义。
“因韩员外郎的遗书都被他撕碎了,所以为了方便保存,避免弄丢,我们将碎片都收到了一起。”
刘树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他将纸袋倒扣,倒出了遗书。
这时刘树义才明白,所谓的撕碎遗书,究竟是撕的有多碎。
遗书一共就一百余字,碎片就有近百个。
可以说,几乎就是一个字,一个碎片了。
看着密密麻麻,十分混乱的碎纸片,刘树义有些头疼,想要将其拼凑起来,看起来不像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们当时花费了近一个时辰,才将遗书拼好。”
赵成易见刘树义似乎想要拼凑遗书,便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纸:“这是我们根据拼凑好的内容,抄录的一份遗书,刘主事若想知晓遗书的具体内容,看它便可。”
刘树义闻言,眼眸顿时一亮,他心中感慨,怪不得人家能当大官呢,这份眼力见就很出色。
“多谢!”
他接过抄录后的遗书,仔细看了一遍。
而后眯了眯眼眸,若只看遗书内容,韩度自缢的事,确实合情合理。
因自己的失误,给许多人带来了麻烦,陛下责怪,同僚埋怨,再加上自己也是小心眼的人,所以熬不住了,选择自我了断。
便是他,都挑不出什么问题。
可若真的如此,岂不是证明他的推断错了?
刘树义视线又移向桌子上的遗书碎片,看着这些被撕的很碎的纸张,眸光幽深。
突然,他向赵成易问道:“赵侍郎,不知韩度与仓监赵闻义平日里关系如何?两人可曾与其他人结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