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杜英摇着头:“她全身上下除了衣服外,也就手腕上还戴着两个玉镯,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没有他物……
刘树义沉吟了一下,忽然抬起了赵氏的手。
这时,他发现赵氏的指甲有着明显的断裂。
食指与中指的指甲尖处,被灰尘覆盖的地方,似乎有一点异常。
他说道:“杜姑娘,你看看她的指尖,是不是除灰尘外,也沾了点其他东西?”
杜英闻言,直接蹲在了刘树义身旁。
带着莲花清香的发丝,再度拂过刘树义的手臂。
“还真是……”
“不过含量太少了,藏在灰尘里,你不提醒,我刚刚竟完全没有发现……”
杜英看向刘树义,道:“还是那些药粉,但特别少,就好像……”
刘树义直接道:“好像被人故意擦过,又用灰尘掩盖住?”
“对,就是这个意思。”
杜英那双清冷的眼眸看着刘树义,眸中带着一抹亮意,似乎没想到刘树义与她会有如此默契。
“果然如此……”
刘树义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案件查到这里,终于是有眉目了。
刘树义重新站起身来,便见杜英已经从身侧的木箱里,掏出了锋利的匕首。
看着对尸首跃跃欲试,想要当着他的面就地解剖的法医,刘树义连忙道:“还是将尸首带回刑部衙门再解剖更好,这里遍地灰尘,恐会干扰解剖结果。”
杜英皱了皱眉,她做事喜欢干净利落,不喜磨磨蹭蹭、拖泥带水,但刘树义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想了想,便直接转身,向不知何时来到门口,脸色怪异的兄长说道:“阿兄,让人把尸首带回刑部,要快!”
杜构听着妹妹的话,脸上的表情欲言又止。
他很想对妹妹刚刚那调戏刘树义的事说点什么,可见两人都神色正常,仿佛那件事就是很正常的人际交往。
这让他到了嘴边的话,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好。”
他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平稳心绪后,便当即命人行动起来。
几人走出三清殿,杜构向刘树义问道:“刘主事,如何了?”
刘树义脸上不断有思索之色闪过,他沉吟些许,道:“收获不少,但要确定凶手是谁,还需进一步确定一些事。”
说着,他将刚刚发现的药粉之事,告诉了杜构。
问道:“杜寺丞见多识广,可知道一般什么人,会使用这种媚药香囊?”
“这……”杜构有些犹豫的看向自己的小妹。
杜英瞥了兄长一眼,语气清冷道:“知道就说,有什么事还怕我知道?”
被小妹这样一怼,杜构只得叹息道:“最常见的,就是青楼女子了。”
“她们为了更好的侍奉客人,也为了让客人有更好的体验,会在房间里放置这种香囊,也会送给客人,让客人随身携带,以挑起客人的欲望。”
“因这种香囊对身体害处不大,不是直接食用,所以很多客人都不抗拒。”
“呦!”
杜英听着杜构的话,冷艳的眉毛不由一挑,道:“没想到兄长对青楼女子之事,如此了解,看来我不在的这些年,没少经历啊。”
这是你一个大家闺秀该说的话吗?
杜构眼皮直跳,他就知道,一旦他当着杜英的面说出这些,会是这样的结果。
“青楼……”
刘树义没去管一旁兄妹间的机锋,大脑正根据杜构的话,飞速运转着。
忽然,他看向程处默,喊道:“程中郎将,舆图!”
程处默正安排人搬运尸首,听到刘树义的话,直接跑了过来。
二话不说,又把那张皱皱巴巴的舆图展开,铺在了雪地上。
刘树义看着舆图里道观的位置,道:“附近的这些坊内,都有哪些坊有青楼?”
杜英直接看向杜构,道:“经验丰富的阿兄,说。”
杜构眼角一抽,但还是道:“……最多的自然是平康坊了,长安城六成的青楼,都聚集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