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算是明白了,而且还不仅是你们母子俩的惨剧,而是全天下的惨剧。”
“可她终是我娘啊……”
“哪又如何?你看看这人界已然是什么样子了,人伦礼教倒是说的漂亮,可又有谁关心你和你娘的生死安危?你们便是结为了仙侣,又与这天下何碍,到头来不过是成全你们自己,也救了整个天下罢了。我再问你,你心底当真一点不想和小漓结为仙侣?”
心凝明知故问道,我略显凄惨的笑了笑,“怎会……我娘那样的女子,又待我如此情深意重。我怎会不想!”
“既然明明已然想了,又碍于所谓人伦理法止步不前,岂不是自欺欺人?你们人界最令妖界不耻的便是此处,虚伪!”
心凝说完,一振衣袖转过了身去。
“我决定了!”我猛然起身喊道,心凝也闻声转过身来,“决定什么了?”
“我要和我娘结为仙侣!若是上天真有责罚,那便罚我一人!”我握紧双拳终于彻底下定了决心。我不能让清漓寻死,更不能让她生不如死。
“哎……总算没让我白费劲。刚刚我出去绕了一圈,才现你们人界已然是天下大乱之势了。小漓必须尽快恢复,不然若是前有魔界,后还有恶人捣乱,只凭你这区区元婴修为如何抵挡的住?这几日你们赶紧多行几次双修之术助她复原。”
心凝说完,看了看天空,随后一抬手,一道透明的结界拔地而起,再次笼罩住了清漓山。
“不成,不成,我娘说了不许我再和她施此术,就算我想与她结为仙侣,可也不能三番五次的违背她的意愿去轻薄她……何况秘籍里也写明了,此术生效一次既有回天之力,五日之内只能练上一次。”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听她的,若是清漓主动,或是她醒着与你相互配合,自然有奇效。可此次乃是你主动施法,清漓全程都是昏睡,凭你现在的修为,双修一次还不知能填补她寥寥几分灵炁……还妄谈回天?”
我看的出,心凝确实是着急了,不过抛开魔界不谈,人界确实也处于一片大乱之中,风玄子拿了天玄山,还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眼下确实是情况危急。
心凝拿起她变得那只竹叶杯,“如今你的灵炁满了不过是这一杯酒,而你娘若满了……”
我看了眼一旁的银质酒壶,“得是那壶酒是么?”
心凝耻笑了一声,转身拍了拍身后的大酒缸,“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顿时就傻眼了,这我得有多少杯才能填满清漓……
“如今她可是你们人界之主!也是人界唯一的希望。当然,还有你!”
“我?”
“那是自然,当年禾洛仙法震天撼地,不也需风宁一起才能击溃魔君,如今虽清漓之造化迟早要越禾洛,但却依旧免不了需要你相助,只有你们两人合力才能渡此大劫。所以,你别以为入了元婴便可沾沾自喜,大战在即,你也必须尽快入化神之境,才能助你娘一臂之力。”
心凝不知从何时,已然完全失去了刚开始的调皮和慵懒,每一句话都说的异常严肃。
“我娘是纯灵圣体,本就是天地灵炁之源,便是没有双修之术,她也能吸收天地灵炁进而复原吧?至于双修之事,若是她醒着,必然是不会愿意,可若趁她昏睡行术,折腾半日也不过一杯的量,又有何用……”
心凝终于低垂下了眼眸,“她虽是纯灵圣体,可如今她深受魔界阴毒滋扰,内息已乱,阴阳失衡,三魂不健,七魄不稳,怕是根本吸纳不了多少,如今时日无多也不知能否来得及。可若是以双修之术加以辅助,所有问题都可迎刃而解。哎……这丫头实在是太倔了。你随我进来,我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
我点点头,跟着心凝进了清漓的屋子,刚一进屋,阵阵阴气便迎面扑来,整个屋内寒冷刺骨,到处都在结霜。
而清漓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冻的瑟瑟抖。
心凝大惊,“没想到魔界阴毒已在她体内侵入到了此般境地。”
“那你快救她啊,你不是万妖之主么?”
“废话,妖界也是阴气滋生之地,我众妖本命属阴,我虽有三昧离火,可也是极阴之术,你让我如何去救?你……快褪了衣物!”
心凝转而望向我,我虽然不解,可被她双目一瞪,手就立刻开始解起衣带。
“如今阳炎之力是否可控?”
“……还成吧……”我有点心虚的说道,毕竟比起清漓当初那道天火差的就太远了。
“快去抱住你娘,紧紧抱住,以阳炎之灵炁覆盖全身,压制她体内的阴毒。”
我吞了下唾沫,看看了一丝不挂的自己,不免有些犹豫,刚刚才答应了娘不会再轻薄于她……
心凝见我踟躇,抱胸冷笑着,“呵呵,你犹豫便是了,不过你慢一刻,你娘便多受一刻的折磨……你看着办便是……”我一听,瞬间所有的告诫都忘了个干净,赶忙跳上床面朝清漓躺下,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
此时的清漓如同北极之地刚刚捞出的万年寒冰。
简直比我睡了多年的红莲石还要凉。
可不得不说,于我而言,凉丝丝,还挺舒服的……
而我抱住她的那一刻,体内的阳炎就疯狂起来,根本不需要我的控制,顷刻之间便从各处毛孔喷涌而出,一时间,清漓的屋内,阴阳二气互不想让。
“你的阳炎,便只有如此威力么?如此不够!”
心凝大声喊道,我闻言,凝神静气,缓缓闭起双眼,片刻后猛然睁眼,体内的元神化作一道火焰灵炁的帷幕从身后喷出,转而便将整张床都包裹住。
原本肆意的阴风终于开始退却了,而我体内的帷幕却步步紧逼,而心凝则划出一道紫色的结界罩住了自己。
我双眼血红,最后一力,张开嘴吐出了一口白气,赤焰帷幕终于彻底占满了屋子,整个房间慢慢就温暖了起来。
我大口的喘着气,虽然放出的只是带着阳炎的灵炁,而非真正的阳炎,可与这阴毒来回撕扯却也是极耗心力。
好在刚刚才和清漓行了双修之术,灵炁充沛。
心凝满意的嗯了一声,“从现在起,你不能再松开她,至少要坚持三日……外界其余的事便交由我来处理,你无须担心。”
“明白了……”我的左臂已经垫在了清漓的脖下,右手则死死的扣住了她的腰身,将她整个身体都藏进了怀里。
我低下头望着她,她排梳般修长的睫毛已经停止了跳动,归于了平静,紧缩的柳眉也舒展开来,苍白的双颊渐渐有了些许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