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过后便是走亲访友。
侯府只需去拜访崔氏娘家——沈淮安外祖崔永承一家。
两人一起乘坐马车去了崔府,沈淮安被外祖父叫去前院叙话,沈知念留在李老太太跟前,她文文弱弱的,老太太也不好多说什么,虽不是嫡亲的孙女,也略提点了几句,沈知念都一一应下。
老太太见她规矩礼仪样样不差,也没拘着她,让她去园子里找别的姐妹顽。
在崔府里用了午膳,两人才回了景川侯府。
后面的日子按部就班。
沈淮安跟着师傅骑马射箭学习兵法,气势越沉稳练达。
沈知念上午跟着女先生上课,下午跟着老嬷嬷学习管家理账,兄妹俩一同用晚膳,沈知念偶尔还要被哥哥抽查课业。
时间如流水般走过。
乾元十六年
爆了个冷门
原本读书写字的清隽文人,过五关斩六将,竟夺下了武状元!
十七岁的武状元,同时还是有爵位在身的侯爷!
百姓们对这位声名鹊起的侯爷充满了好奇兴趣,走哪儿都能听到议论声。
更让人震惊的还在后面,
皇帝对这位武状元十分满意,不顾朝臣反对竟直接任命指挥使一职!
连那只矮了一头的武榜眼也才得了个从六品的百户官。
说是鱼跃龙门也不为过!
十七岁的正四品大员!没有任何经验!直接任命!古往今来寥寥无几!
满朝哗然。
十二岁的沈知念已有抽条的苗头,身量比去年长高了些,尖尖的小巴加上猫儿般圆溜溜的杏眼,颜色初显。
她亲自下厨做了两道菜为哥哥庆贺。
沈淮安身着飞鱼服、銮带,佩戴绣春刀,鲜衣怒马。
他踱步而入,似乎有罡风烈日凛然而来,褪去少年人的稚涩,眸色深沉。
沈知念只觉得外面的太阳都没自己兄长耀眼,迎上去自然的拉着他的衣袖落座,始终笑盈盈的看着沈淮安。
沈淮安无奈一笑,又变成她熟悉的温和模样。
“不饿?”
“嘿嘿,兄长秀色可餐。”说完捂嘴笑得跟偷腥的猫似的。
沈淮安只睨她一眼并未生气。
“哥哥尝尝这个,我亲手做的哦。”沈知念见好就收,执起公筷为沈淮安夹了一颗玉带虾仁。
沈淮安没放过那只细白手背上星星点点的红痕,不经意皱眉。
“味道怎么样?”沈知念见他吃下,迫不及待追问。
“尚可,以后让下面的人来就行。”
“……”沈知念不说话了,明显不开心了。
什么嘛,不夸她就算了,尚可是什么意思?明明厨房的掌勺师傅都说她做的不错呢。
“我只是不想你这般辛劳。”看出她情绪低落,沈淮安只得放下筷子拍拍她脑袋解释。
“行吧,我不与你计较。”沈知念撅撅嘴,对于哥哥的顺毛很满意。
“哥哥第一天上值,可有人为难你?”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沈知念又问。
“没有。”沈淮安夹菜的手一顿,随即恢复正常。
没有?
怎么可能?
指挥所里对他这个空降的指挥使意见大着呢,三四十的老资历被个有背景的毛头小子走了后门踩在头上,服气才怪了。
上有严苛上司,下有不服调遣的下属,有的他忙的。
沈淮安眼底阴郁一闪即逝。
晚间,韶光院里。
“小姐,门房那边儿又有帖子送来。”春桃捧着一叠帖子进来,数量还不少。
沈知念接过,打开略略扫了一眼便丢到一旁不予理会。
“小姐,还是不去吗。”秋月为她斟茶,上好的信阳毛尖汤绿味浓。
“不去,当我三岁小孩不知道她们的意思呢。”沈知念浅啜一口,继续翻看手里的账册,时不时添上两笔。
管内院的老嬷嬷年纪大了,逐渐放手让沈知念先磨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