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暗红色的气流变成一道道细长的光晕,相互链接,形成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在网的中心,吴俊彦一丝不挂的被缠绕在中心。
如同十字架上被挂着的耶稣。
显然,直接触碰网是不算夺取潘提之力的,系统也没传出可以解析吸收的提示。
马豪只能拽着已经实体化的光晕,艰难地攀爬到中间位置,近距离打量起来。
“你小子睡得很安详嘛,你这次可是给我惹了一堆麻烦。”
听着耳边平稳地呼吸声,马豪忍不住抱怨一句,抬手拍向吴俊彦安静地侧脸。
就在他的手与对方脸颊接触的一瞬间,异变陡然出现,一股强烈的倦意袭上马豪的脑海,随后,他便不受控制的趴倒在网上。
四周,由暗红色光晕缠绕过来,将马豪也固定在了网的中央,防止他坠落。
“挑战任务正式开启。”
意识消失之前,一道清亮的声音在脑海里突兀出现,马豪却没有了询问的精力。眼皮越来越沉,逐渐向下端耷拉。
意识好像被一条看不见的河水包裹。
水流平缓又温和,不知不觉中,轻易就能将人的意识送向未知的远方。
让人一点点遗忘、一点点迷失。
……
我叫吴俊彦。
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和大部分的韩国家庭一样,母亲是传统的家庭主妇,父亲为了家庭的生计奔波。
父亲的工作很一般,是大公司的底层职员,与母亲平庸的相貌很相称。
俩人过着艰苦的生活,总是为了各种各样的琐事吵架。
也许是因为父亲喝酒回来晚了,也许是因为母亲想买一条心仪的裙子,又也许是因为学校里一次可有可无的旅游活动。
看得出来,我们家确实很穷,在很多用钱的地方都偏偏拿不出钱来。
过习惯了这种生活,年仅1o岁的我就总结出了一个人生道理:
这样的家庭是不可能得到所谓的幸福的,最起码在韩国不可能。
即便街上无数的电影海报里都在大力宣扬着happyending。
结果不出我所料,11岁那年,父母吵了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架,我第一次见到,软弱的母亲也会动手打人。
家里的一切东西都被砸烂了,碗的碎片、遗留的剩菜、碎裂的电视机、破烂不堪的床单,一切的一切,都横七竖八的铺在地上。
像是大甩卖的杂货摊,就是没有一样东西能拿得出手。
总不会有傻子来买垃圾吧。
他们理所当然的离婚了,我被判给了父亲。
自那以后,我好像也变成了那一天地上躺着的垃圾,总是被父亲用最粗暴的情绪对待。
我几乎受不了那样的打骂了。
但幸运的是,我得知了抛弃我的母亲过得好像也不是很好。
生活被注入了莫名其妙的动力。
因为这种事而产生动力,怎么想都不对吧,也许我的本质就是个人渣。也对,如果不是垃圾的话,父亲为什么要那样对待我呢?
确立了人生的定位,生活一下就清晰了。
十六岁那年,我第一次反抗父亲。趁他喝醉,那空酒瓶对着他的脑袋狠狠来了一下。
说实话,很痛快。
你总不能要求一个人渣时时刻刻都任你打骂吧。
人渣才没有底线,他一定会趁机报复你的。
不过,良知这种东西,居然还在我这种人渣身上残留了一些。我贴心地为父亲拨打了119。
但是医疗费什么的,就让这个老东西自己负责吧。
毕竟,我已经是个连家都没有的人了。家庭垃圾,光荣的升格成街头垃圾。
和一群街头垃圾争抢生活资源的时候到了!
来吧,垃圾们,看看谁才是垃圾之王!
那时候的我,如此乐观的想着。但生活很快就给了我一记重拳。
16岁,我又领悟了一个道理:
一个人是真的没有办法和一群人打的,即便你拥有一米八几的高大身材。
狗娘养的东西们,你们抱团欺负我一个外来者有什么好处吗?明明那个垃圾桶里只有一块面包。
十个人怎么都吃不饱吧,还不如让我一个人吃饱一点。
雨夜,我倒在泥泞的水洼里,如此恶毒的诅咒着。
那是我十六年来最虚弱的时候,也是我十六年来最诧异的时候,因为我遇到了我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