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垛倒了,还砸到了人。
留在厂子里吃饭的人都听见了秦香兰和那热心妇女的呼救声,全都冲了上来。
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吃午饭的蒋廉副厂长听见厂里砖垛倒了,还砸了人,当时就把饭盒打翻了。
“快快快!赶紧送人去医院呐!”
蒋廉一边叫人送伤者去医院,一边和在场的工人了解事情的经过,抽空还交代人赶紧去找厂长李长山。
听工人说,那被砸伤的老太太伤得不轻,说不定还要出人命,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个副厂长可做不了主,必须得厂长到场才行啊!
然而,在蒋廉派去的工人到达李长山之前,李长山已经知道厂里砖垛砸到人的情况了。
事情当然是逃回家的李兰兰和他说的。
听见自家闺女连哭带嚎地讲完了事情的经过,李长山呼噜着自己的后脑勺在自家屋地转了好几圈儿。
“行了!别哭了!爸问你,都有谁看见你推人了?”
李兰兰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被爸爸一吼,也不敢哭了,抽抽噎噎地回话。
“就、就钱彩凤那个小贱人!还、还有一个老婆子,好、好像是陈刚他妈,再就没有别人了。其他人来之前,我就跑了。”
紧皱着眉头,李长山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伸手抓住了李兰兰的肩膀。
“兰兰,记着,你今天没有去过厂里,今天这事儿,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记住了吗?”
从紧紧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上感受到了力量,李兰兰镇定了不少。
重重地点了点头,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可是爸爸,要是那老太婆真的被砸死了,陈刚他妈和钱彩凤一定会把我说出来的。”
听着李兰兰的担忧,李长山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没事儿,爸爸保证,他们不会说出来的!”
这一边,李长山安抚了李兰兰,带着一沓大团结出了门。
另一边,钱家人这边也得到了秦香兰被砖垛砸伤的消息。
钱永兴听见来报信的人说秦香兰被砖垛埋了,血流了一地的时候,一个劲儿地砸大腿。
“哎呦!这死婆娘,没事儿往砖厂去干什么?那么多血,卖了多好,现在都白瞎了!”
原本来报信的人看他直拍大腿,还以为他是心疼自家老伴儿,没有想到他心疼的却是老伴儿的血。
鄙夷地看了钱永兴一眼,来人也不多留,转身就走了。
钱永兴赶紧领着钱彩云和钱宏飞往县医院赶。
钱宏利原本也想要跟着一起去的。
他倒不是有多关心老娘,他主要是不想干活儿。
跟着去县医院的话,起码一个下午就不用干活儿了。
只不过他刚刚把手里的锄头扔下,跑到钱永兴的身边,一声“爹”还没有喊出口,就被钱永兴一脚踹在了屁股上。
“你跟着去干屁!都去了,今天的工分儿都不要了,咱们全家都喝西北风去啊!滚去干活儿去!”
而就在钱永兴领着钱宏利和钱彩云往县城里去的时候,秦香兰已经被抬进了抢救室。
尽管医生和护士们使尽了浑身解数,可脑袋被砸出了一个大洞的秦香兰,生命指征还是越来越低。
“快快快,快催血库调血过来!”
医生和护士们的心思全都在抢救秦香兰上,没有人注意到,秦香兰刚刚还被血液洇湿了一大片的左衣兜,正逐渐褪去血色。
而那些血液正被静静躺在衣兜里的玉佩吸收了。
原本翠绿的玉佩正逐渐变成血红色。
当整块玉佩彻底变红的时候,秦香兰的心跳也彻底的停止了。
“秦医生,血来了!血来了!”
小护士拿着血瓶,匆忙进入抢救室,却看见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双手是血的医生对着她摆了摆手,语气沉重。
“不用了,救不回来了,通知家属结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