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你这阴沟里的老鼠!使诈偷袭算什么本事!有种与我单打独斗!”胡尔赤双目圆睁。
高欢翻身下马,心底直翻白眼。
这胡尔赤惯用阴招,烧杀抢掠,向来是趁着夜色突袭,如今被瓮中捉鳖,倒成了正义凛然的受害者。
“千夫长这话说得有趣,难道您劫掠时,是光明正大地擂鼓宣战?”
胡尔赤瞬间涨红了脸,喉结上下滚动,却吐不出半字反驳。
随着胡尔赤被擒,原本还负隅顽抗的柔然残兵顿时作鸟兽散。
不过盏茶功夫,便悉数缴械投降。
……
大战落幕,战场上一片狼藉。
打完仗最重要的自然是清点战利品了,战利品可谓是驱动战争的源动力之一。
高欢一声令下,营地内即刻竖起五丈高的望杆,挂起写着“点验”的玄色大旗。
……
“骝马十二匹,四岁,膘肥;青马八匹,跛一足……”
“铁甲三十六副,二等;弯刀九十七柄,一等……”
清点声此起彼伏,牛皮账本上,密密麻麻记录着马匹数量与甲胄状况。
此战收获远超高欢预期,不仅缴获了三百匹战马、还有三箱金饼、百袋香料、数千甲胄以及上千坛美酒。
……
夜晚,篝火升起,将士们在临时搭建起的营帐狂欢。
自柔然犯边以来,他们太久没打过这般酣畅淋漓的碾压仗了。
士卒们围坐篝火,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筹光交错间,众人纷纷向高欢敬酒。
他们自是各怀心思,有人躬身谄媚,只求高欢在镇将面前美言几句;
也有人目光灼灼,认定高欢有经天纬地之才,想着为自己谋个长远靠山。
对此,高欢来者不拒,皆仰头一饮而尽。
他明白,这些人,有的是为了一口饭吃,有的是为了出人头地,可归根结底,都是为了在这乱世中生存下去罢了。
……
篝火渐弱,周遭已是东倒西歪躺了一片。
连素来号称千杯不醉的司马子如都歪在地上,而高欢,除了脸更白了一些啥事没有。
众人啧啧称奇。
……
高欢笑着摇了摇头,二十一世纪,白酒动辄五十度往上,啤酒也是工业量产的高浓度款。
眼前这些用黍米发酵、度数不过十度的古法浊酒,对高欢而言如同掺了麦芽香气的清凉水…
望着满地醉卧的士卒,高欢起身大喝:
“昔年吴起为士卒吮疽,士卒之母闻之而哭,某虽无吴起之德,却有这三箱金饼、传令下去,按军功分金饼,伤残者双份!”
高欢这话如惊雷炸响,醉倒的士卒纷纷挣扎着起身,满脸的不可思议。
以往打胜仗,缴获的财物大多被上层克扣,他们只能分到些些残羹冷炙,像这般实打实的犒赏他们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