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桑大壮急匆匆回来了一趟,说青莲去看过孩子了,四十多岁的儿子,跟当初她见到那个混混时的样子,一模一样,是她生的孩子无疑了。
当初混混得知一大户人家无所出,也不愿意要亲朋的孩子,免得以后牵扯过多,就想从外面买一个。
所以儿子一出生,他就卖了,卖的钱,转头就拿去赌了。倒是不远,就在帝都,所以找起来也容易。
这些年青莲自己也找了,她没找到是因为自己没有人脉,又是那样的身份,没个帮忖,找起来很困难。
加上那个大户在买了孩子没多久就遭了难,大户当家主人死了,家产被亲友瓜分了,一个外面买进去的孩子,谁也不在意,孩子的生死自然谁也不知道。
孩子倒也命大,被人扔到城外,经过了几道手,最后又被城里一家普通人收养了,这些年过得虽然穷苦,但好在命在。
今天到了那,见到人,青莲当时什么都没说,远远的看过一眼之后,就说回来办房子的手续。
桑大壮几人也没问她为什么不相认的话,这是人家的事,他们的目的只是房子。
价钱已经商议妥当,房子不能用了,买的其实就一块地皮,要价一万。
要说贵也不贵,毕竟位置和前景在那,稍微有点脑子,没遇到事的就不会卖。
便宜也不便宜,试问这年头,又有多少人能拿出一万。
只能说桑大壮运气好,又有本事。
花了一万买房子,起码还得花上四五千建房子。
人生地不熟的帝都,材料贵,人工也贵,要不是有个人精一样的李甘,怕是更贵。
桑大壮拿了钱,揣了一兜窝窝头就跑了,是真忙,他得赶在开学前把房子建起来。
榆枝心疼男人,决定晚上拿两条风干鱼出来炖。
帝都大学对面,黄角胡同口,万战平仍旧坐在黄角树下,看着工人进进出出搬材料,清理废渣,熟悉的壮熊在里面指挥,就忍不住挑眉。
还真让这小子给拿下了,啧,没看出来,乡下来的粗汉子,有几分本事,就得看护不护得住了。
桑大壮嘴里叼着一个窝窝头,指挥工人怎么放材料,这些东西,可是花了大力气弄来的,大意不得。
顺便走到老爷子身边随手塞了个窝窝头给他,动作熟稔得很,一点没把老爷子当外人:“老爷子,你吃了我的窝窝头,就得帮忙给我多看着东西,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
“还有啊,那个什么孟家人来了,你给吱一声,放心,你这老胳膊老腿的,我不会让你上去跟人干架,就是给我吱个声就行,免得我揍错了人。”
万战平拿着窝头吃也不是,扔也不是,气得直喘粗气,他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客气的臭小子。
“你你你,你这个小混蛋,你当老子是谁,凭什么给你看场子,一个窝窝头就想让老子给你办事,瞎了你狗眼。”灰白的胡子一翘一翘的,显然气得不轻。
段家,商议离婚
桑大壮哦了一声:“窝头趁热吃啊,我娘做的,手艺好得很,一般人我还不给呢,您老偷着乐吧。”
说完也不管老爷子气成什么样,迈着大方步走了,他得去规划规划屋子咋个建,人不够,缺人啊。
万战平气得老脸通红,把窝窝头往嘴里狠狠一塞,嚼了两下,眉毛扬了扬,别说,混蛋小子气人归气人,窝头是真好吃,他老人家都不觉得磕牙噎得慌。
又香又软,合适得很。
哼,讨厌的臭小子,倒是有个好娘,就是这块头,真是越看越眼熟。
段家,此时的氛围剑拔弩张。
前些天,榆梦为了离婚,特地跟踪段国奎,揪他小辫子。
好不容易找到他和小保姆滚床单的把柄,当即就要求离婚,并且要求段国奎赔偿,否则就去告段国奎搞破鞋,到时候段国奎工作要丢,命都可能玩完。
要说离婚,段国奎是早就想离了。
要是榆梦不贪心,不敲诈,不耍手段,直接提出来,或许就能如她的愿,顺顺利利的离了。
偏偏榆梦自作聪明,不但想拿好处,还想拿着段国奎的把柄,段国奎能应?
所以,当榆梦提出离婚时,段国奎果断拒绝了,他断不可能让一个拿着他把柄的女人在外威胁他,只能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何况,他能被个女人威胁吗?以后还能不能出去混了?
榆梦没想到段国奎会拒绝,一时间又气又怒,和段国奎吵闹起来。
段国奎就死咬着不同意,两人闹了好些天。
正巧,段国奎母亲,带着前妻留的儿子来了帝都。
没错,榆梦是个继母,当初上位的手段可一点不光明。
她和段国奎是在段国奎前妻怀着身孕的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当时榆枝和榆梦虽然是堂姐妹,但两人的生活天差地别。
榆家老一辈死得早,榆枝大伯榆成波和自家爹榆成涛分家单过。
榆成涛献身爱国实业,娶了个归国华侨,前途一片光明。
而榆成波身为长子,被榆家老两口溺爱,养出一身的毛病,自私自利,眼高手低,奸懒馋滑,娶个媳妇也是和他同样的人。
一家子的生活,越过越差,他唯一强过弟弟的,怕就是生了儿子。
但同样身为女儿的榆梦,和榆枝的生活,简直天差地别。
榆枝是公主的话,榆梦就是为弟弟谋利的棋子,是一家子的奴仆,过得猪狗不如。
这就让榆梦生出了嫉恨,随着年龄增长,嫉妒,欲望,和怨恨日益剧增,扭曲了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