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站在台阶上,目光如电,缓缓扫过底下乌泱泱的人群。他腿伤未愈,身形略显单薄,但那眼神中的冷冽与威严,却让所有人不敢直视。
“孤这几日,想了很多。”李乾的声音并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庭院,“以往东宫是个什么样子,你们心里有数,孤心里也有数。乌烟瘴气,纲纪废弛!有些人,仗着孤的信任,狐假虎威,败坏东宫清誉;有些人,拿着俸禄,却尸位素餐,如同蛀虫!”
底下的人群头埋得更低了,不少人心中发虚,冷汗涔涔。
“从今日起,东宫立新规!”
李乾加重了语气。
“忠于职守,本分做事,有赏!”
“阳奉阴违,懒散怠工,必罚!”
“若有结党营私,秽乱宫闱,蛊惑君上者……”
他话音一顿,空气骤然绷紧。
“杀无赦!”
最后三个字砸下来,院子里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声息,只余下一种刺骨的寒意,钻进每个人的骨头缝里。
“常胜!”李乾声音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末将在!”
常胜跨前一步,身上甲胄碰撞,发出清脆的铿锵声。
“将称心,还有他那几个平日里狼狈为奸的狗东西,给孤拿下!”
常胜没有片刻迟疑,手臂猛地一挥。
身后,十多名早就蓄势待发的精锐卫士,恶狠狠地扑进人群。
底下跪着的人群一阵慌乱骚动。
很快,一个穿着锦衣,面皮白净的年轻男子被粗手粗脚地拖了出来。
正是称心。
他脸上还残留着惊愕与难以置信,似乎完全没反应过来这雷霆手段会落到自己头上。
跟他一起被揪出来的,还有两三个平日里总跟在他屁股后头转悠的小太监。
“殿下!殿下饶命啊!”
称心被狠狠按跪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剧痛让他瞬间清醒,恐惧淹没了他。
他什么也顾不上了,拼命磕头,额头撞得砰砰响。
“奴婢……奴婢对殿下一片忠心啊!殿下忘了往日的情分了吗?殿下……”
他哭喊起来,声音尖利,带着绝望,试图勾起李乾哪怕一点点的旧情。
李乾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称心。”
他开口,声音平稳得可怕。
“你一个宫人,不好好当差伺候,反倒用些歪门邪道的手段勾引储君。”
“挑拨太子和太子妃,搞得东宫乌烟瘴气,外头闲话满天飞。”
“还撺掇太子沉湎声色,荒废学业。”
“桩桩件件,都是祸乱宫闱的死罪!”
他陈述着,不带任何个人情绪,仿佛在念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书。
“不!不是的!殿下!是他们冤枉奴婢!是他们……”
称心彻底崩溃了,疯了般磕头,鼻涕眼泪糊了满脸,话都说不清楚,狼狈不堪。
李乾看也不想再看他,只是不耐地挥了挥手。
那动作很随意,轻飘飘落下。
“拖下去。”
“斩了。”
“脑袋挂东宫门口,挂三天,让所有人都看看。”
“殿下——!”
称心的尖叫刚冲出喉咙一半,就被一只大手死死摁回了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