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铲雪车一辆辆早早停在路边等着雪停,人行道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踩上去咯吱咯吱响。
季厌牵着周离榛的手,专门挑没人踩过的雪路上走,步子迈得大一步小一步,好几次脚下打滑,摔在周离榛身上,周离榛站得稳当,任由他随心在雪地里玩儿。
季厌其实挺怕冷的,现在的温度不比昨晚高,但他身体里完全没有昨晚的冷意,帽子上肩膀上落了雪,拍一拍就继续。
两个人没有目的地,就在雪里走,季厌想到什么都跟周离榛说,很简单的一个回忆,也能逗得两个人咯咯笑半天。
雪沫吹进季厌脖子里,凉得季厌缩着身体,把头凑到周离榛身边,让他拍掉脖子里的雪,周离榛兜里装的纸巾都用完了,怕他着凉,但看季厌玩得那么开心,也没扫他兴非要他回去,路过便利店,进去买了把伞。
路边绿化带的冬青树上都是完整的白雪,周离榛团了个小雪球,季厌眼疾手快,也团了个雪球,直接砸在周离榛身上。
雪大,路上行人不多,两个男人起了个头就开始打雪仗。
周离榛避开季厌的脸跟头,往他羽绒服上砸,季厌嫌用伞去挡很麻烦,而且影响他团雪球的速度,直接把伞放在冬青树上,放开了玩儿。
季厌人菜瘾大,雪球团得快,但扔得没什么准头儿,基本上都扔地上了。
打够了雪仗,季厌捏着小雪球玩儿,捏着捏着手里的雪球成了冰坨坨,雪化了一层,冰凉的雪水顺着掌心流到手腕上,冷得他又是一哆嗦。
周离榛把他手里的冰坨坨拿走,捂着季厌手使劲儿搓:“玩儿够了吗?”
季厌拍掉周离榛肩头上的雪:“冷,我们回去吧。”
周离榛穿得衣服明明比季厌少,但他的手却一直比季厌热乎,攥着季厌,把他的手揣在自己兜里。
两个人往酒店走,走了几十米想起来伞没带,又折回去拿。
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握着伞开始傻乐,一个传染俩,路人都在看他们。
回酒店换了干衣服,又去附近吃了晚饭,快到时间了才一起去大剧院。
两个人的位置很靠前,季厌还是戴着帽子口罩,只把围巾摘了,叠好放在座椅扶手上,中间还被同排进场的观众踩掉了,周离榛把围巾捡起来,放在自己腰后靠着。
那个观众说了声抱歉,一个顿步,扭头多看了戴口罩的季厌一眼,指着他想说什么,但没开口呢,就被同伴给拽走了。
周离榛看了眼还在往这头瞟的男人,小声说:“他好像认出你来了。”
季厌把口罩往上拉了拉:“捂这么严实也能认出来吗?”
周离榛点点头:“我家季厌,每一点都很有辨识度。”
那两个观众隔他们十几个座位,很快就走远了。
票上有他们乐团的大合影,还没开场,季厌拿着票,一一给周离榛介绍大合影上的人:“这是子瑜,这是晁南,他俩是拉大提琴的,七哥是指挥,燕子不在合影上,她是幕后造型团队的,他们四个你见过了,这个是我们团长,这个小五,小五年纪最小,他是短笛,这是……”
周离榛认真听着,季厌指到一个陌生面孔上,停顿了半天:“这个……”
他叫不出名字,把票拿近了,但左看右看还是不认识,他猜到可能是新加入乐团的人。
昨天他虽然看了一场,但台上人太多,他不是每个人都注意到了。
曾经无比熟悉的团队,陌生的面孔提醒着季厌,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真的错过了很多很多,说不失落是假的。
音乐会就要开场了,乐团的人陆陆续续进场,票上大合影里还有很多人没给周离榛介绍,季厌捏着票不再说话,周离榛握着季厌的手,搭在自己腿上。
“没关系,”周离榛说,“等你回乐团后就能认识了。”
季厌鼻子里“嗯”了一声,周离榛食指在季厌手背上挠了挠,季厌手痒痒,被周离榛挠笑了。
季厌的失落情绪没持续多久,他能感觉到,周离榛没看台上,他一直在看他,季厌微微侧了侧身体,小声问:“一直看我,你在想什么?”
观众席灯光暗了下去,季厌的脸隐没在黑暗里,同时摘了脸上的口罩,两个人靠得近,周离榛看着季厌鼻梁上的阴影,嘴唇突然贴上季厌的耳朵,在大庭广众之下,用只有季厌能听到的声音说着情话。
“我在想,很多人都见过你在舞台上的样子,光亮,迷人,魅力四射,但只有我见过你在台下、黑暗里、关上门、不穿衣服的模样。”
“季厌,台上的你是很多人的目光焦点,但在台下,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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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宝子们,过年这几天实在是太忙了,每天都有推不了的饭局,更新频率不变,就是会晚一点,有可能在后半夜,宝子们可以第二天早上再看……
第54章又“尿”床了
因为周离榛的隐秘情话,季厌整场音乐会听得心猿意马,鼻子底下的呼吸一直都热烘烘的,眼睛虽然定在台上,但所有感官都集中在周离榛握着他手的手指上。
季厌以前一直觉得自己的手指很长,但还是比周离榛的手指短了大半个指节。
周离榛就是用他那么长的手指月。兑他衣服的,更涩青的画面里,他的长手指还深入过别的让他难以启齿的地方。
一整场音乐会,季厌都没放松过身体,腰背挺得直直的,结束后他给子瑜发了条信息,说不跟他们一起,他带着周离榛匆匆离开了剧院大厅。
季厌跟周离榛已经顺着路边走出去很远了,那个踩掉季厌围巾的同排观众跟同伴还是追了上来,气喘吁吁拦住了他们。
两个男人就那么突然追上来,周离榛下意识把季厌拽到自己身后护着,用胳膊挡住了季厌。
“你们谁?”
男人意识到自己唐突了,赶紧后退半步,摘了脸上的口罩,解释一句:“抱歉抱歉,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们没有恶意。”
男人的视线一直往周离榛身后看,周离榛这回认出来了,追上来的人是观众席上认出季厌的那位。
男人一开始还不确定,试探着问:“您好,不好意思,不知道我是不是认错了,您是不是……是不是季厌季先生啊?”
既然已经被认出来了,季厌往前站了站,索性直接摘了口罩:“对,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