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虽然耽误了很多工作,但这一觉睡得舒服,被美梦眷顾,病气淡了不少,头也不怎么晕了。
&esp;&esp;门外吸尘器还在频繁地吵着。
&esp;&esp;陆知齐把手肘搭在额前挡眼,伴着噪声歇了歇,又捏起眼镜,撑起身体缓了片刻,踩着拖鞋下床,半带倦怠地道谢。
&esp;&esp;“辛苦您,我已经”
&esp;&esp;他以为是王明霁请来的家政人员,一句话还没说完,与凌屿四目相对,径直怔在原地。
&esp;&esp;那孩子换了外套,又不知从哪个柜子里翻到了一套睡衣,灰色纯棉的长袖。出走的这些年,他又长高不少,穿着陆知齐的睡衣睡裤短了一小截,手臂的肌肉也更加显露,隔着布料都能看出坚硬流畅的曲线。
&esp;&esp;凌屿主动走上前,抓着对方的手腕,带他坐在桌前,从厨房端上一碗刚做好的面,又把筷子塞到他手里。
&esp;&esp;“你也该醒了。再不吃饭,我怕你直接饿晕在床上。”
&esp;&esp;一套动作流畅熟练,不知道的,以为他是这间房子的主人。
&esp;&esp;陆知齐盯着这碗牵挂已久的面,皱了眉,似乎在想自己什么时候点的单。努力思索又不动声色的模样成功让凌屿忍不住笑,坐在他对面,往汤里加了一小撮盐巴。
&esp;&esp;“陆知齐,听说过喝酒断片的,没听说过发烧断片的。下午的事,你不会都忘了吧?”
&esp;&esp;“偶尔一次。你好像很得意?”
&esp;&esp;陆知齐随口回他,挑了一筷子面,刚放到嘴边,却极轻地‘嘶’了一声。嘴唇肿了,内侧破了几处,莫名其妙地灼疼着。
&esp;&esp;凌屿干咳着移开视线,陆知齐也顺势装作不懂:“梦见被狗咬了。”
&esp;&esp;“说明你瘦了,招狗叼骨头。”
&esp;&esp;罪魁祸首甚至会聪明地转移焦点了。陆知齐盯他,对方又咳一声:“那什么,面要坨了,你快吃。”
&esp;&esp;“嗯。”
&esp;&esp;陆知齐决定放他一马。他低头尝了一口,眉峰极轻地抬了一下。
&esp;&esp;那是味道不错的意思。
&esp;&esp;凌屿唇角偷偷地弯了弯,又避过与他视线相交,抱着电脑回沙发上坐着,十指在键盘上飞速地敲打,神情很快变得认真,心无旁骛。
&esp;&esp;陆知齐被喂得刚好八分饱,胃里舒服,半倚在椅背,边揉胃边看他,问。
&esp;&esp;“忙什么呢?”
&esp;&esp;“大作业。编程。”
&esp;&esp;“怎么想起选这个专业?”
&esp;&esp;“当时看你编程做计算很帅,我也想着试一试。谁知道,开学后发现,我们学的根本不是一个东西。”凌屿随口抱怨着,“如果你当年好好教我,我就跟着你学制药了。”
&esp;&esp;“学药很辛苦,当时也没想让你”陆知齐忽得顿了话头,淡淡瞥他一眼,“少扯到我身上,别耍赖。”
&esp;&esp;“哦。”
&esp;&esp;陆知齐连汤带面吃完,有了力气,打算再认真跟凌屿谈一次。谁料,刚一开口,那孩子立刻回嘴道:“生病了缠着我照顾,好了立刻把我踹开?”
&esp;&esp;“我,缠着你?”
&esp;&esp;陆知齐难掩惊愕。
&esp;&esp;这话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细琢磨,又觉得不堪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