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小鱼所说,密道内满是机关,两人一蛇缓慢地前行着。
于怀鹤的感官最为敏锐,走在最前面,辨别遇到的阻碍,也可以保护身后的人。
拆掉陷阱,用法术使各种禁制失效,这些事又必须在安静的状况下进行,不能引起外人的注意。种种苛刻的条件下,解决起来非常麻烦。归雪间也在帮忙,他又渴又累,期间被于怀鹤喂了几口水和吃食才继续下去。
终于,他们终于走到尽头,那是一扇石门。
颇费了一番功夫后,于怀鹤解开重重禁制,打开了门。
没人有知道门后是什么。
于怀鹤率先进入,他往前走了几步,大致观察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危险后才回过头,朝归雪间伸出手。
石门内的温度稍低,幽暗潮湿,在极度的寂静中,归雪间听到很缓慢的水流声。
这座大殿建在地下湖上,阵法也依托湖水而起。
水对灵力的承载远高于土地,年幼时的归雪间也生活在湖边。落水之后,白家才将湖水运走,湖泊填平,换成了灵石制作而成的假山。
地下湖的外圈已经铺满了石板,代表献祭的阵法布置完成。
两人向湖泊中心走去。
半刻钟后,归雪间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石门的开合悄无声息,与这里也有一段距离,他们的脚步也很轻,那人甚至没有意识到有人进来了。
照理来说,能够布置这样庞大精细阵法的修士,感官绝不会如此迟钝。
离的近了,归雪间看的更清楚了。
只见那修士跪在石板上,正在绘制阵法。她的双手双脚被特殊的法器束缚。法器没有实际形态,而是一道黯淡的光线。
法器不止是束缚住了眼前这个修士,更是向左右延展开来,似乎贯穿了整个地下湖。
然后,若隐若现的光线消失在了灰无遥远的水面上。
由此可知,眼前这位修士是被迫的,并非游疏狂的手下。
她周身上下没有一点灵力,身形消瘦,行动范围十分狭小,只能在这块石板上挪动,一点一点布置着阵法。
世上没有那么多阵法大师自甘堕落,为魔族做事。游疏狂囚禁了他们,以性命相逼,迫使他们这样做。
眼前的这位女修就是受害者之一。
白头道人的老友,估计也是这样的命运。
归雪间希望这位女修被关押的时间不要太长,这样惨无人道的囚禁,无论受害者是谁,受到的伤害都太过沉重。
于怀鹤停住了。
归雪间偏过头,于怀鹤的视线落在这个修士身上,注视着她的背影。
他在辨认这个人,或者说已经认出来了,但因为身份过于重要,不能有丝毫差错,所以又确认了一次。
于怀鹤走了过去,蹲下来,指尖燃起微弱的火焰,低声问:“庄姨,你不是和我母亲一同陨落在了洞天福地中了吗?”
归雪间一怔。
下一刻,他反应过来这句话中隐含的意思。
这位女修没有死,那于行竹呢?
归雪间连忙走上前,也蹲了下来。
那名女修抬起头,神情恍惚,瞳孔略有些涣散,费了好一会儿时间才集中注意力,她望着于怀鹤,慢慢道:“你是……怀鹤?”
于怀鹤点头,伸手想为她解开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