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又上了几日的课,周先生那边也挑好了心法,只待休沐,可去一试,真正开始修行了。
放假前的晚上,归雪间一贯是不看书的,他看于怀鹤练剑。
于怀鹤练剑十年如一日,无论风雨,每日必练。
夜幕下,于怀鹤的身形被月光笼罩,随风而动。
与往常不同,于怀鹤这次出剑无声无息,挥剑精巧却不飘忽,灵力内敛至极,全凝聚在剑锋中。
这样锋利的剑,灵力又压缩至一个点,看起来是又安静又美丽的剑招,无论什么坚不可摧的东西,都挡不住这一剑。
归雪间看的目不暇接。
直至于怀鹤收剑,走了过来,影子落在窗台上,归雪间才如梦初醒,有些茫然道:“刚刚那一招,以前没有见过。”
于怀鹤点头:“前段时间下山,蒙眼杀了那魔族后,有所感悟,近日整理了一番,觉得可以作为我自创剑法中的一个招式。”
十八岁,自创剑法已有雏形,天道之子的名头名不虚传。
归雪间低头,看向于怀鹤的剑,不由赞叹。
于怀鹤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拔剑出鞘。
他对剑的掌控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样随意地抛出,眼也不抬,自背后接住,挽了个华而不实的漂亮剑花。
归雪间的眼眸随着剑刃而转动,最后与剑的主人于怀鹤对视。
看着他的这幅模样,于怀鹤眼里多了点笑意:“这剑招是为了救你而使出的。”
归雪间歪了下脑袋:“?”
这么说来,自己似乎对这个剑招做出了些许贡献。
然后,就听于怀鹤继续说:“归雪间,你来起名字。”
这个人是认真的,似乎早已做好决断。
不对。
归雪间察觉出一丝异样。他平日里是在读书,但读的累了,也会看于怀鹤练剑,怎么从来没见于怀鹤整理这个招式?
难道于怀鹤刻意只在早晨练这个招式,等尽善尽美后,再展示出来,让自己起名吗?
从逻辑上来说,这么猜比较通顺。但……于怀鹤会有这种闲工夫吗?
归雪间又觉得不大可能。
他抬起头,坦白道:“我没练过剑,怕起的不好。”
但不是拒绝,归雪间抿了下唇,嗓音变低了:“你让我起的话……刚刚没看清,你再练几次,我要好好想想。”
于怀鹤“嗯”了一声。
归雪间怔了怔,后知后觉,发现可能除了自己以外,没人让于怀鹤舞剑以供观赏。
他蹙了下眉,努力回忆后世之人对《千秋岁》的评价。
《千秋岁》是极难又极为厉害的剑法,一般而言,这样的秘籍会被高门大派束之高阁,只有天赋卓绝的亲传弟子才可一览。但于怀鹤成名后,便直接将《千秋岁》公之于众,天下人人皆可修习。
但直至于怀鹤飞升,也无人能破他所出之剑。
只是有一点,归雪间是知道《千秋岁》,却从没听说过具体剑招。
似乎真的要他来起名了。
归雪间回过神,看向于怀鹤。
一剑舞毕,于怀鹤没有收剑,走到归雪间面前,问他:“还要再看吗?”
风掠过树梢,也将于怀鹤脸侧垂落的发带吹乱,横在脸颊间,飘忽不定。
归雪间晃了晃神,他撑着窗框,探出身,伸手想按住于怀鹤的发带。
归雪间晃了晃神。
他撑着窗框,探出身,伸手想按住于怀鹤的发带,但是风没有停,发带不可能安分下来。
月光朦胧,如轻纱一般覆盖着夜幕下的一切,归雪间纤长的手指缠着发带,肤色白到近乎透明,似乎比珍贵易损的缭绫更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