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呑死死扣着那石碑,吞噬能力运转,只见浓烈的,几乎肉眼可见的灵力,沿着石碑向他身体流去。
刚刚运转起来的护山大阵,就这么硬生生被逼停了。
虞十六安静的站在他身侧,等待着景吞结束。
但景吞知道,一时半会儿是结束不了了。
这大阵内的灵力比之前的雷符要更凶猛,暴烈的灵力一股脑灌进经脉,景呑身子微微颤抖。
经脉撕裂又愈合的过程,若是换在普通人身上,怕是要疯了。
但他是景吞。
带给他的,不仅仅是痛,还有兴奋。
痛的他想喊出来,但又爽的想大笑。
此刻的景呑表情极其狰狞,与此同时,被反客为主的阵法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开启了警戒模式。
阳火门内弟子纷纷停下手中事务,面露警惕。
事务大殿内正在议事,阳火门门主是个看起来不算年纪大的男人,他先一步感受到了灵力动荡,眉头皱起。
“煌渊内部有一个我们从没发现过的秘境,位置大致已经确定,炽煌宗也赞同我们先行前去探路,只等那秘境开启……晋盛,怎么了?”
大长老见张晋盛眉头紧皱,以为是那秘境的事,刚想开口安抚,就也感觉到了护山大阵传来的震动。
大长老面露讶异,摸着胡须,说话颤颤巍巍,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这大阵可是当年炽煌宗亲自派人刻下的,是谁如此大胆,敢撼动这阵法?”
张晋盛睨了他一眼,骨节分明,但满是伤疤的手指轻敲着白玉椅,数名长老纷纷闭了嘴,心照不宣的面面相觑。
这些年来炽煌宗拨下来用来修葺的灵石都进了谁的口袋,不言而喻。
山门,虞十六抽出腰间长剑,锋利,闪着冷光。
银白的,印着龙纹的剑身上,倒映着阳火门弟子如临大敌,宛如菜色的脸。
而这个一看就不好惹的人的身后,是一个抱着山门石碑磨牙的怪人,甚至可以说是,疯子。
他身上的灵力浓稠的几乎化为实质,而皮肤上是肉眼可见的裂纹,还向外溢着血。
阳火门弟子咽了咽口水。
说他是人都已经算是对他的夸赞。
因为,他在吃护山大阵的灵力。
太恐怖,太惊悚,这些年轻的,被娇惯的修士们只觉胆寒。
虞十六见这些弟子像是小鸡仔一样堆在一起,叹了口气。
看起来像是心软了。
但事实真是如此?
虞十六食中二指擦过手中长剑,轻声问。
“用不用给你留一口。”
半晌,很淡很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杀。”
景吞话音一落,虞十六足尖轻点,如同振翅雄鹰,伸出利爪抓向没有反抗能力的鸡仔。
这些练气、筑基修士收割起来,对于他来说,太过轻松了。
甚至轻松过头了。
因为他也就只是个筑基二阶的修士,对吧。
剑身上闪过紫色冷焰,灼烧着那些修士身上,被虞十六刺伤的伤口。
青石长阶上满是血迹,顺着台阶向下,而倒下的那些或是断肢,或是无头的尸体,如同泉眼,泊泊流淌。
虞十六收剑入鞘,踢开挡路的尸体,回头看了一眼景吞,淡淡开口。
“走吗?”
景吞闻言,转了转僵硬的脖筋,颈椎发出“咔咔”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