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璃听到茯苓的话皱了皱眉,安抚的拍拍她的脑袋,声音温和:“小小年纪不要担心这些,有姐姐在,不论你们以后来不来我的医学院,姐姐都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也可以来找姐姐,姐姐给你做主!”
茯苓笑得傻兮兮的,终于有了点小孩子的模样,顶着灿烂的笑容在前面跑着。
等两人吃好喝好,还买了不少漂亮衣服头饰,酒楼的饭菜也已经打包好了,就等着两人去取。
苏若璃的带着茯苓回去的时候,远远的便看到王欣然焦急的现在院门外,金锁现在她身边说些什么。
茯苓一见到王欣然的身影,便激动的松开了苏若璃的手,开心的朝着王欣然跑去,一边跑一边咯咯笑着喊道:“奶奶,我和姐姐给你带了好吃的饭哦。”
王欣然听到声音,急急转头,脚步也失了平时的沉稳,快步朝着苏若璃二人的方向跑来,那着急的模样让苏若璃皱了皱眉。
对着同样跟上来的金锁二人使了个眼色,虽没有说话,可那眼神明显就是在问,你们没和她解释清楚,我带着茯苓出去吃饭了吗?
金锁苦着脸,心里疯狂呐喊,小姐这不怪我啊,我已经清楚明白的说清楚了,可她一听说茯苓被你带走了压根听不进去我说的话啊。
苏若璃没看到金锁什么意思,现在也不是问话的时候,只好先笑着同王欣然打招呼。
“王大夫,你这么快就忙完了?”
王欣然闻言抬头看了苏若璃一眼,那眼中还没散去的恐惧让苏若璃更加疑惑,王欣然这样子明显是担心自己会对茯苓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可让苏若璃不明白的是,她明明从未表现出任何不好的性情,也不曾暴露自己的身份,为什么王欣然会这么警惕自己,心里存着这些疑惑,面上却也没有表露。
等了一会,王欣然冷静下来,主动开口,“麻烦姑娘替我照顾茯苓了,姑娘随我进院子歇歇脚吧。”
苏若璃自然是笑着应承,等王欣然在前面领路之后,又开始和金锁挤眉弄眼,配着两人的口型,大致也明白她走后发生了什么。
她带着茯苓出去没多久,王欣然就从房里出来拿药材,当即就发现茯苓不见了,如果不是因为房里还有病人,王欣然怕是早就出来找人了。
三人的眉眼官司结束,小院也到了,只见王欣然低头对茯苓说了什么,茯苓便抱着苏若璃给她买得一堆东西,进屋了。
屋外,王欣然认真看了苏若璃一眼,突然就朝着她下跪,倒是把苏若璃三人吓了一跳。
苏若璃赶忙上前两步,亲手把王欣然扶起来。
“王大夫可折煞我了,这是怎么了?”
王欣然也没强求,站起身之后便从容开口,徐徐像苏若璃讲述了自己当年经历的事情。
王欣然之父王御医,在太医院是出了名的擅长小儿,妇科。
某一日,他如往常一样进宫当值,被召去为常妃和小皇子诊脉,本来也就是简单的小儿风寒,确定了病因,开对方子,不过两三贴药下肚,捂上棉被发发热便能大好。
可谁也没想到,就这么简单的一次问诊却害了王御医一家人。
本来几乎不怎么踏入常妃宫中的皇上,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小皇子生病,兴致一起便去了常妃宫中探望。
没人知道皇帝要去,常妃自然也不知晓,先皇就着意外地撞破了自己的妃嫔与人私通,私通的对象也不是什么王侯公子,而是一个在皇家人眼中再卑贱不过的侍卫。
先皇到时,常妃正窝在那个侍卫怀中嘤嘤哭泣,哭侍卫太过狠心不常去看她,哭自己的孩子病了却无人关心,哭得侍卫心软,哭得皇帝恨不得当场将这对奸夫淫妇就地斩杀。
王御医就是在这么糟糕的时间出现在常妃宫门处,门内的动静他也听得一清二楚,只听得他脸色发白,面如死灰。
他知道,自己这次怕是难逃一死。
先皇余光也见到了跪在宫门口王御医,抬眼扫了一眼在场的宫女太监,眼里闪过一抹浓重的杀意。
听了门内的对话,先皇忍不住开始怀疑,那个小皇子,自己所谓的老来得子究竟是不是自己的。
自古以来,皇帝向来多疑,先帝更是尤甚,从他起了疑心的那一刻起,小皇子不论是不是他亲生的,都注定活不长久。
可让王御医没想到的是,先皇竟然命他配药,配一种让小皇子和常妃无声病逝,表面毫无异样的毒药。
这时,之前还抱有一丝希望王御医彻底沉下心来,心里乱成一团,最后也只是设法动用自己这些年在宫里积攒下来的人脉,给自己的儿子儿媳、以及外出访友的女儿传信。
他没想过逃跑,他若是跑了,自己一家人便彻底没了活路,可在皇帝放他归家的时候,王御医心已经沉到了谷底,这是连家人也不愿放过的意思。
最后,只得一路放慢脚步,不断在心里祈祷自家儿子、媳妇已经成功出城。
可老天可能没有听到他的祈祷,儿子儿媳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等王御医到家时任仍然还在慢吞吞收拾行李。
直到最后,只有在外会友的王欣然在收到自家父亲送的信出了城,在信里写明的汇合点等了整整七日,一直没等到兄嫂。
实在放心不下回京查看,却发现自己一家人都没已没了声息,全部横死院中。
王欣然收敛父兄们的尸首,不是不恨,是在这个时代王权大过一切,她小小一个孤女,若是没有什么奇遇,此生再无报仇可能。
后来先帝去世,王欣然大醉一场决心放过此事,却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再次被皇家之人找上。
苏若璃听了整个事情经过,明白了王欣然的心结所在,她不想去评判皇家的行为,那时已经发生过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能做的就是给王欣然一个承诺。
“看你的样子,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那我便以临渊国皇后身份向你保证,不会让你掺和进皇室的阴谋诡计里。”
“你只需要安心教导学生就可。”苏若璃目光坚定的看向王欣然,向她传达自己的决心。
王欣然与她对视一眼,没有对着苏若璃行女子的福身礼,而是行了男子的揖礼。
这便是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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