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泰光愣了一下,心知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更正:“干群关系。”
朱庆林这才笑了一笑说:“老黄,我还是那句话,价格战不受政府控制,别说他压低价格,就是免费送人,我也说不上什么。话说回来,人家能降价,你要是不服气,就也降价嘛。”
黄泰光苦着脸道:“那我得亏死,朱县长,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朱庆林板起了脸:“老黄,当初把地给你,我是顶着很大的压力的,现在遇到问题了,我要是再说话,别人还以为这里面也有我一股呢,我确实是爱莫能助,市场的问题还得交给市场来解决啊。”
黄泰光的心就全凉了,不死心地作最后的挣扎:“朱县长,我知道您的难处,价格上您确实不好出面,而且现在已成事实,改变不了,我只是想请您给下面的部门暗示一下,如果能查出一些问题,那就再好不过了。”
朱庆林沉吟着没有说话,这一招确实厉害,不过他不可能干出那种没问题强行制造问题的事情,那样极有可能会引起反弹,现在的他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道:“安全生产是重中之重,这个不用你来提醒我,行了,你先回去吧,要过年了,我事情很多。”
见朱庆林这么说,黄泰光知道他是应下来了,但具体会怎么做,他心里也没底,只能看情况了。
与朱庆林道了别,黄泰光脚步匆匆地下了楼,还没走到车前,电话就响了,里面传来自家儿子黄志城惶急的声音:“爸,不好了,有人来查工地了。”
“慌什么慌?以前又不是没查过。”黄泰光一边熊着儿子一边低头钻进了车子。
“是夏书记亲自带队的。”
一听这话,黄泰光的手就是一抖,夏书记?什么情况?
等黄泰光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工地,夏嫣一行已经离开了,儿子黄志城哭丧着脸,垂头丧气地蹲在地上抽闷烟。
“怎么了这是?”黄泰光见儿子就像丧门星把站似的,急眼了。
“你自己看吧。”黄志城指了指桌子上开出的书面通知。
黄泰光只看了一眼,就险些背过气去,这是一份停工通知书,上面写着模板轴线偏位,钢筋规格不够,混凝土工程蜂窝麻面,有裂缝,要求暂时停止作业,待整改经验收合格之后再恢复作业。
这就要了黄泰光的老命了,这些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整改到位的,起码得几个月,而且就是整改之后验收也未必就能通过的。
想到自己请朱庆林要使的阴招还没来得及用,就被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黄泰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一干人掐人中的掐人中,按胸口的按胸口,手忙脚乱地把黄泰光给折腾醒了,黄泰光吐出一口浊气,撂下一句:“让我醒来干嘛呀,死了算了啊。”
黄志城就是个锤子,楞楞地说:“爸,你可不能死,刚刚银行打电话过来催我们三天之内把贷款还上,不然就要封我们的工地了。”
黄泰光全身抽搐哆嗦,翻起了白眼,被送去了医院抢救。
这个消息传到向南耳朵里,心里冷笑一声,跟我斗,看我弄不死你。
没多久,曹健打来电话,说:“兄弟,你够狠。”
向南沉着脸说:“事情还没尘埃落定呢,我要让黄家彻底成为历史。”
向南这一连串的手段确实厉害,压价、资金链、项目出问题,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黄泰光不死也残。毕竟黄家的底蕴没有赵家那么深厚,可调用的资金有限。
为了让赵家退出月亮山开发,他砸了五千个W进去,随后又花了小五千个拿下了三百亩土地,基本上家底子都在这儿了,后续的资金全都是银行贷款,虽然用在工程上只有一半,但还有一半,被他儿子也花了个七七八八。
本来是想着通过预售把款子收回来的,而且一旦开售,利润都是以亿为单位,根本就没在乎这点儿钱。
但现在被向南左勾右勾就上勾,房价卖不上去,项目又要停工,银行再催要贷款,三座大山,完全能够把黄家给直接压趴了。
曹健沉默了一下道:“南南,只要他们手上还有地,他们就还有起来的可能。”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给他们任何的喘息之机。”向南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厉色,开弓没有回头箭,心慈手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