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谈结束后的第三日,刘绰终于回到了安邑坊刘宅。
她刚下马车,府里的仆役们便纷纷行礼。
几个新入府的小丫鬟更是忍不住偷偷抬眼打量她——这位明慧县主如今在长安城的名声如日中天,都说是她一手促成了河西榷场贸易,朝野上下都对她刮目相看。
“县主回来了!”管家云起快步迎上来,满脸喜色,“夫人早就吩咐备好了您爱吃的菜,就等着您回来呢!”
“云起叔!”
刚进内院,曹氏便急匆匆地迎了出来,一见到刘绰,眼眶顿时红了:“绰绰!”
刘绰快步上前,握住曹氏的手:“阿娘,我回来了。”
曹氏上下打量她,心疼道:“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在县主府没好好吃饭?”
刘绰失笑:“阿娘,我哪有瘦?您看错了。”
“胡说!”曹氏拉着她的手往里走,絮絮叨叨地念叨着,“你阿耶都跟我说了,你搬去县主府是怕连累家里……可你一个人在外头,阿娘怎么能放心?”
刘绰任由她拉着,心中微暖。
她知道曹氏是真心疼她,可有些事,她必须独自面对。
在家的日子,曹氏几乎住到了桃花坞,变着法地给她做各种补品。
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曹氏对二女儿是又心疼又无奈。
谁让她生了这么个爱打抱不平的女儿呢!
好在,一切都好好的,女儿好好的回来了!
这天,曹氏正陪着刘绰在房中绣嫁衣呢,母女俩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天。
“这么说,你这琉璃铺子不止在长安卖,以后还能往吐蕃、回鹘、渤海国卖?那这忙得过来么?”
“阿娘放心,都是县主府的产业,卜管家已经带着人看好了地方,在咱们自家庄子上,新的作坊比城里这个大好多倍呢!县主府的账房那都是国子监算学馆出身。”
“那做工的呢?”
“工人用的都是阿耶之前买来在庄子上接受训练的灾民。三年了,除了没杀过人,身手都算是出徒了。再加上,广陵王殿下派来的人。这样工坊的安全也无须担心了。”
“嗯,还是你想得长远,这样高的利润,若是没有皇家在背后当靠山,难保不招人惦记。自家人用着也放心。可得让那几个老师傅带着好好教。”
刘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窗外扫了一眼。
院里似乎来人了。
“县主,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说话的是夏氏房里的大丫鬟林檎。
曹氏气得把手中的绣活儿一扔,“准是二房和三房的人又来了!听说你出事儿,跑得比谁都快。看到你再立新功,来得比谁都快。让我撅回去好几回了,知道在我这张不开嘴,就跑到你祖母那去了,真是够不要脸的!阿娘跟你一起去!”
母女俩刚进花厅,刘绰便看到刘翁、刘坤、刘魁等人都在,而二房的刘春、冷氏和三房的刘敏、钱氏则带着各自的儿子刘铭、刘炜、刘昌坐在一旁,见她进来,几人脸上立刻堆起笑容。
这哪是夏氏找她,这是亲戚们找她,又不好意思直接找到她和曹氏面前,这才让老太太话。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抬脚往里走。
张敬则离开的时候果然没带着两个堂兄去凤翔。
“绰绰回来了!”刘春率先开口,语气热络,“这些日子可让我们好找!”
这段时日,他去了几次县主府,都让卜管家给挡了,根本没见到侄女的面。
这才想到要当着两个老人家的面拦人才能办事。
刘敏也笑着附和:“是啊,你如今是县主,公务繁忙,我们想见你一面都难。”
刘绰淡淡一笑,向刘翁和刘坤行礼:“祖父,阿耶。二叔父,二叔母,三叔父,三叔母。”
刘翁点点头,神色和蔼:“好好,坐下说话。”
刘坤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几分欣慰和复杂,但终究没说什么。
刘绰刚坐下,刘春便迫不及待地开口:“绰绰啊,你两个堂兄的事,你可不能不管啊!”
刘敏也连忙接话:“是啊,张将军回凤翔时没带上他们,如今他们闲在家里,总得有个出路吧?”
刘绰抬眸,目光落在刘铭和刘炜身上。
两人被她一看,眼神闪烁,刘铭讪笑道:“绰绰,你看……能不能帮我们安排个差事?听说你跟神策军的吴将军有些交情···”
刘炜赶紧点头:“对对对!我们好歹也在军中干了几年,做县主堂兄的,也不好一直闲着吧?”
冷氏也帮腔:“是啊,一笔写不出两个刘字,咱们可是一家人!绰绰,听说你又建了一座烧琉璃的作坊,正是用人的时候。你二叔在彭城就是功曹主事,又管过冰务。他做事你放心!”
听到这话,刘敏忍不住看向一旁的钱氏,她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压根没有帮他说话的意思。
他只好自己开口:“绰绰,三叔做过仓曹主事,虽然去不了军中,但管上百八十人还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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