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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寒也没大晚上加班的爱好,直接去了顾万青家。
顾万青见他坐在地板上心不在焉地撸着狗,心疼地看着顾发发被他捏着的耳朵:“你轻点儿,别折磨我家发发。”
顾发发丝毫不理会老父亲的良苦用心,趴在林木寒的膝盖上,使劲冲着人甩尾巴,咧嘴笑得像个二傻子。
顾万青痛心疾首,把顾发发这只猪薅过来:“吵架了?”
林木寒说:“没。”
顾万青道:“没吵架你整这死出?”
“我怕我待在他旁边,真会杀了他。”林木寒把顾发发又抢了回来抱住,“我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韩清肃当年也许根本就没那么爱他,现在更是无从确定。
顾万青冲他竖起大拇指:“哟,您疯魔了十年,终于发现了。”
林木寒:“……”
顾万青锲而不舍地把顾发发抢走:“老大,现在韩氏到手了,人也到手了,你还非得要人家爱你爱得死去活来,这是不是有点太贪心了?”
林木寒捏了捏顾发发的爪子,顾发发哈哧哈哧地吐着舌头,把一只爪子放在了他的胳膊上以示安慰。
见他不说话,顾万青拍了拍他的肩膀:“林子,差不多就行了,也该放下了。”
顾万青十八岁的时候考上了大学,却因为学费愁得睡不着觉。
那时候顾安还没找到他,他打了一个暑假的工,结果黑心老板欺负他年纪小死活不给工资,开学在即他身无分文,在一个深夜来到了某处桥头。
然后就看见了坐在桥边喝酒的林木寒。
那时候的林木寒年纪也不大,但他头发很长,胡子拉茬,戴着帽子看不清脸,顾万青以为是哪个失意的中年大叔。
“叔,喝你口酒行吗?”他指了指林木寒手里的啤酒罐。
林木寒在黑暗中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声音死气沉沉:“没了。”
他把易拉罐捏扁,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顾万青指着没开的酒:“我喝这个。”
“一罐三十。”林木寒说。
顾万青震惊道:“你黑不黑心,这种钱都挣?”
林木寒说:“爱买不买。”
“没钱。”顾万青说,“去死吧你们这些垃圾。”
然后毫不犹豫地攀过栏杆跳下了桥。
这桥离河面不高不低,跳下去摔不死,得淹死,顾万青不会游泳,本能地挣扎起来,林木寒站在墙上一边喝着酒一边看他挣扎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