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四合院里渐渐安静下来。
秦淮茹算准了时间,估摸着郭绍华差不多该从厂里回来了,便端着一个搪瓷盆,里面放着几件需要缝补的衣服,快步走向郭家。
果然,郭绍华刚进院门不久。
“郭厂长,您回来了?”秦淮茹脸上堆起最和煦的笑容,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客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
郭绍华脚步微顿,看着她:“秦同志,有事吗?”
“哎呀,是这样,”秦淮茹指了指搪瓷盆,“家里那台旧收音机,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不响了,京茹她摆弄了半天也不行。我们知道您是大学生,懂得多,就想着……能不能麻烦您给瞧瞧?”
她眼神恳切,姿态放得很低。
郭绍华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修收音机?
这借口倒也寻常。
但他总觉得秦淮茹今晚的笑容,比平时多了些什么,又少了些什么。
“收音机是精贵东西,我也不一定能修好。”郭绍华语气平淡。
“没事没事,您给看看就行,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秦淮茹连忙道,侧身让开,“就在我们屋里,不耽误您多少时间。”
郭绍华略一沉吟,点了点头:“带路吧。”
秦淮茹心中一喜,连忙引着郭绍华往自家走去。
屋门打开,一股淡淡的、说不清的香气混合着煤油灯的味道飘了出来。
秦京茹正局促不安地坐在桌边,看到郭绍华进来,猛地站起身,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脸颊泛红。
“郭…郭厂长……”她的声音细细的,带着明显的颤抖。
桌上放着一台老旧的红灯牌收音机。
旁边还放着一个暖水瓶和两个干净的搪瓷缸子。
“郭厂长,您先坐,喝口水。”秦淮茹热情地招呼着,拿起暖水瓶,给两个缸子都倒上了热水。
她将其中一杯推到郭绍华面前。
秦京茹按照秦淮茹之前的吩咐,强装镇定地走上前,试图找些话说,吸引郭绍华的注意力。
“郭厂长,这…这收音机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她一边说,一边眼神慌乱地瞟向秦淮茹,手心全是冷汗。
就在这时,秦淮茹端起另一杯水,状似无意地靠近桌子,手指在杯沿快且隐蔽地抹了一下,然后将那杯水极其自然地放在了郭绍华手边,同时将原本那杯稍微挪开了一点。
动作极快,几乎难以察觉。
但郭绍华的余光,却捕捉到了她手指那异常的微小动作,以及秦京茹那瞬间僵硬的表情。
他心中警铃大作。
“郭厂长,您快尝尝,刚烧开的水。”秦淮茹催促道,笑容几乎要咧到耳根。
郭绍华端起那杯被调换过的水,杯口凑到鼻尖。
无色,也几乎闻不到什么特别的味道,只有淡淡的水汽。
但他刚才捕捉到的细节,以及秦家姐妹这过于热情的反常表现,让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没有声张,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的表情,端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小口。
一股极其微弱的、近乎难以察觉的苦涩感,瞬间在舌尖弥漫开来。
果然有问题!
他不动声色地放下水杯,目光转向那台收音机:“我先看看收音机吧。”
秦淮茹和秦京茹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以为他没有察觉。
郭绍华俯身检查收音机,大脑却在飞运转。
下药?